是每一夜被噩梦惊醒的冷汗!
是抱着孩子求医问药时别人的白眼!
是寒冬腊月里泡在冰水里洗衣服的裂口!
是阿屿每一次生病发烧,我吓得魂飞魄散的绝望!
这样的‘过去’,我无时无刻不想忘记!
我恨不得把它们从骨头缝里都挖出来!”
我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泣血的控诉:“是!
我是改了名字!
我现在是济世堂的苏娘子!
我凭自己的双手吃饭,凭自己的医术救人!
我不再是那个在您侯府门前摇尾乞怜、任您作践的苏烬晚!
这样的‘过去’,我为什么不能一笔勾销?
我凭什么不能忘?!”
积压了五年的血泪,在这一刻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,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出口。
我浑身都在颤抖,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因为那汹涌澎湃、几乎要将我淹没的恨意和委屈。
沈砚清被我这一番激烈的控诉震住了。
他脸上的怒意僵在那里,眼中翻涌起极其复杂的情绪,惊愕、难以置信,甚至还有一丝……茫然?
他大概从未想过,当年那个在他面前卑微如尘的女人,会变成如今这副浑身是刺、寸步不让的模样。
他看着我眼中毫不掩饰的、刻骨的恨意,嘴唇动了动,似乎想说什么,却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。
只是那眼神,不再仅仅是冰冷和愤怒,似乎有什么东西,在悄然碎裂。
水榭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。
空气凝固得像一块铁板。
就在这时,一个脆生生的、带着疑惑和怯意的童音从水榭入口处传来:“娘亲?”
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!
我猛地转头,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,又在下一秒冻结!
水榭入口处,私塾的周先生正牵着一个穿着青色学童服的小男孩站在那里。
男孩背着小小的书袋,手里还捏着刚折的柳枝,小脸上满是困惑和不安,乌溜溜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,又看看脸色铁青的沈砚清。
阿屿!
他怎么在这里?!
周先生怎么会带他来这里?!
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,比刚才面对沈砚清的怒火时更甚百倍!
我几乎是扑了过去,一把将阿屿紧紧搂进怀里,用身体挡住他,隔绝了沈砚清那道骤然变得无比锐利、如同探照灯般的目光!
“阿屿!
你怎么来了?”
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周先生一脸歉意和惶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