涩意的询问,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,只在我心中激起了更深的嘲讽和冰冷的涟漪。
“他叫什么,跟侯爷您有关系吗?”
我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,声音冰冷刺骨,“在您眼里,他不是早就该是个‘不在了’的‘野种’吗?
名字?
他也配让尊贵的侯爷记住?”
沈砚清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去,眼中掠过一丝被刺痛和恼怒交织的情绪。
他深吸一口气,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,声音依旧低沉,却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:“苏烬晚,收起你的刺。
本侯在问你话。”
“问我话?”
我站直身体,毫不畏惧地迎视着他,“侯爷,您想听什么?
听我这五年是怎么带着您口中‘来历不明’的孩子,在泥泞里挣扎求生的?
还是听他是如何一次次生病,我又是如何像条狗一样到处求人、差点抱着他冻死在街头的?
这些,您不是早就知道吗?
在您下令把我们母子像垃圾一样丢出侯府大门的时候,您不就该想到这些了吗?”
旧事重提,字字泣血。
沈砚清的眉头紧紧锁起,下颌线绷得死紧。
他没有反驳,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,翻涌着越来越浓重的墨色。
“本侯……当年……”他试图开口,声音却卡在喉咙里,带着一种罕见的、连他自己都陌生的滞涩。
他想说什么?
解释?
否认?
还是……后悔?
“当年如何?”
我打断他,步步紧逼,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,“当年是您酒后失德!
当年是您事后用钱打发!
当年是您亲口否认他的存在,骂他是‘野种’!
当年也是您,在您的亲生儿子病得快死的时候,冷眼旁观,让人把我们丢在暴雨里自生自灭!”
每一句质问,都像一把重锤,狠狠砸向他,也砸向我早已伤痕累累的心。
“沈砚清!”
我的声音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愤怒而撕裂,“你告诉我,这样的‘当年’,你让我怎么‘收起刺’?
你有什么资格,现在站在这里,问我他叫什么?!”
“够了!”
沈砚清猛地低吼一声,额角的青筋暴跳。
他猛地转过身,背对着我,肩膀因为压抑着剧烈的情绪而微微起伏。
水榭里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良久,他才缓缓转回身。
脸上的怒意似乎被强行压了下去,但眼底的墨色更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