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瞬间停顿了一刹的脸上。
空气再次紧绷如弓弦。
“知道了。”
楚煜的声音听不出波澜,对门口淡淡吩咐,“烧了。
厚葬。
安家银子加两倍。”
“是。”
管事如蒙大赦,匆忙退下,脚步声消失在门外走廊深处。
门被掩上。
静室内只剩摇曳的烛火、华景仁压抑的呼吸、季棠微弱艰难的喘息,以及楚煜那道迫人的目光。
那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审视,换之一种洞彻骨髓的、仿佛能将她一切挣扎看穿的深邃探究。
他没有问水缸里的尸体与她有何干系。
更没问华景仁诊断出的“九幽寒煞死气”。
他站在离矮榻一步之遥的地方,俯视着她,缓缓开口,声音低沉平稳,却带着千钧的重量:“那个杂役死前,在泥地里挣扎了很久。
指甲缝里,全是墙根下的湿泥。
他的后颈处…有指痕。
压痕很深,是瞬间被按住头砸向缸壁的痕迹。”
他停顿了一息,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刃划过季棠干裂染血的唇,“你的手上…也全是烂泥。
昨夜乱葬岗的烂泥。”
不是疑问,是陈述。
季棠的瞳孔在阴影中缩成了两枚燃烧着幽冷火焰的墨玉!
华景仁那句关于墨玉莲唯一的线索在野狗岭的潜意识感应,与楚煜这直指核心、冰冷如铁的陈述瞬间在她混乱虚弱的脑海里炸开!
不能等了!
冥册印记在她灵魂深处疯狂震荡!
一股源自判官笔雏形、对血肉精魄的冰冷饥渴,与被乱葬岗深处那可能存在的地脉墨玉莲所牵引的、近乎实质化的求生本能,如同两条交缠的毒蛇,瞬间绞紧了她濒临崩解的神经!
动!
必须动!
“嗬…” 一声微弱却带着铁锈摩擦般狠戾的气音从季棠喉咙深处挤出!
被强行按回矮榻、如同碎裂木偶般的身躯内部,猛地爆发出一种无法理解的、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凶悍力量!
那是生死簿印记赋予的死生权柄的雏形?
是被逼到绝境的、如同受伤凶兽最后的反扑?
还是乱葬岗死气赋予的某种诡异蛮力?
无法分辨!
“咔嚓——!”
一声令人牙酸、骨骼强行错位撕裂肌腱的可怕脆响,猛地从她那条刚刚被华景仁用六阳断续膏和夹板重重固定、本应完全无法动弹的左腿上爆发!
在楚煜和华景仁的眼中,季棠那条断腿处厚厚的包扎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