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大江将被子放床上，吓得一个哆嗦，“妈，你可别吓唬我，我可不是吓大的。”
“哼，不看报纸也不听村里的广播吗，现在正严厉打击各种犯罪，耍流氓是要吃枪子儿的。”
“我没耍流氓，我就多看了两眼。”秦大江辩解。
钟翠枝瞪他，“兴许就是多看的这两眼，会要你的狗命！”
秦大江脖子又是一缩，罢了罢了，女同志要命，以后见到女同志他要么抬头望天，要么低头看鞋尖。
钟翠枝让秦秀珍自己整理买来的东西，她和秦大江在一旁看电视，没几分钟，就有工作人员将两瓶热水送来了，顺便还带了一张食堂的菜单给他们。
钟翠枝道谢，接过菜单看了看，发现价格跟外面的饭馆也差不多，要是能打8.8折，比外面还稍微便宜一点，那以后他们都可以直接在宾馆食堂吃饭了。
秦秀珍见钟翠枝拿着菜单一直盯着看，心下奇怪，“妈，你会认字？”
钟翠枝轻轻嗯了一声，“简单地会认。”
“你啥时候学会认字的？”
她怎么记得她妈是个文盲来着。
啥时候学的？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，带孙子孙女的时候，儿子儿媳买那些什么认字卡点读笔回来给孩子启蒙，她要在一旁看着孩子，结果也给她启了蒙。时间一长，认识的字也就越来越多了。
“以前集体经济的时候，公社办了扫盲班，认了几个字。”钟翠枝撒谎。
“妈，你可真厉害。”秦秀珍夸道，去上了几天扫盲班就能认识菜单上的字，她是真觉得她妈厉害，她可是读了三个学期的书，国营饭店小黑板上的供应菜单她都认不全。
将头凑了过来，她也想看看宾馆菜单上的字是不是都简单，结果一看，好吧，还是好多不认识。
她瞄了钟翠枝一眼，顿了顿指着几个她不认识的字问道，“妈，这是什么菜？”
除了一个‘里’字，其他三个字她都不认识，她也实在猜不出有啥菜名里面有‘里’字。
“糖醋里脊。”钟翠枝回道。
“妈，这你也认识，好厉害！”秦秀珍看她妈的眼神带着光。
钟翠枝将菜单往桌上一丢，说道，“以后夸人记得不要老是用一个词，这样提供的情绪价值会减半。”
“什么？”秦秀珍听得似懂非懂。
钟翠枝解释，“直白点就是你夸我的时候，不要总是用厉害这个词，可以换一个。”
“换什么？”秦秀珍茫然。
“比如优秀，好棒等等。”
“哦，妈你好优秀。”
钟翠枝：？！换个词就这么敷衍？
母女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，秦秀芬姐弟仨回来了，秦大洲怀里抱着两本书，一看就是新买的，秦大河空着手。
“妈，吴刚来了，说在下面等着，让二姐直接下去。”秦大河说道。
秦秀珍惊喜，连忙跑去窗户边，看到了吴刚的大卡车开心地笑了，秦大河撇撇嘴，秦大洲眉头拧了拧。
“老六收拾东西下去吧，老四老七帮忙把东西都拎下去。”钟翠枝吩咐。
秦秀珍答应一声就跑过来开始拎东西，秦大洲没听见他妈叫他也就没动，跟秦秀芬一样，眼睛盯着电视似乎看入迷了。
秦大河拎上两个保温瓶就在一旁等着，秦大江嘴里应好，手里乱扒拉东西，歪着头眼睛却盯着电视。
钟翠枝没好气地过去踢了他一脚，“赶紧的。”
秦大江这才将视线从电视上移开，转头过来，提起两床被子，秦秀珍自己端起了两个搪瓷盆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