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风中沉默矗立,像一排排巨大的、冰冷的墓碑。
一处僻静的、靠近江边的无名墓园深处,一块新立的青石碑前。
石碑上没有名字,没有生卒年月,只有一行用遒劲却带着无尽悲凉的笔锋刻下的碑文:挚爱 桐 长眠于此 山河为证碑前,静静地放着一束新鲜的、带着露水的白菊。
洁白的花瓣在寒风中微微颤抖。
霍临川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色大衣,身形比一个月前更加瘦削挺拔,如同风雪中不倒的青松。
他静静地站在墓碑前,身影被拉得很长,融入了身后萧瑟的冬景里。
寒风吹拂着他额前几缕灰白的发丝(这一个月,他的鬓角竟已染上了霜色),也吹拂着他手中那份刚刚印出来、还散发着油墨清香的报纸。
报纸的头版头条,是触目惊心的加粗黑体字:《日方密谋彻底败露!
华北危局现转机!
国际舆论哗然!
》下面配着一张模糊却极具冲击力的翻拍照片——正是那份被周疏桐在东京谈判桌上当众撕毁的《中日经济提携与防共密约》的关键条款截图!
照片旁边,是几段揭露日方狼子野心、意图彻底蚕食华北的详细报道。
胶卷里的情报,如同一颗重磅炸弹,通过隐秘而高效的渠道,最终在国内外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日方的阴谋被彻底曝光在阳光下,其外交陷入空前被动,国际上谴责声四起。
华北的危局,因为这枚用生命换来的胶卷,终于撕开了一道宝贵的希望之光。
霍临川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报纸上,又缓缓移向冰冷的墓碑。
他的眼神深邃如同寒潭,里面翻涌着无人能懂的复杂情绪——有任务完成的如释重负,有对时局转机的沉重,更有一种深入骨髓的、永远无法填补的巨大空洞和悲凉。
他将报纸轻轻折叠好,弯下腰,珍而重之地放在那束白菊旁边,让这迟来的、染血的胜利消息,陪伴着长眠于此的她。
做完这一切,他并没有立刻离开。
而是缓缓地、在冰冷的墓碑前坐了下来。
背靠着坚硬的石碑,仿佛这样就能离她更近一些。
他从大衣内侧的口袋里,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样东西。
不是武器,不是文件。
而是一本被翻得起了毛边、书页泛黄的旧书——马克思的《资本论》。
他翻开书页,低沉而缓慢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