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、由至亲恐惧转化成的“震动”,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第一块石头。
它微弱,却带着超越“恐惧”本身的力量。
“嗡——”这震动透过阿乐的骨头,传导到他僵立在地板上的脚掌。
微不足道的一丝震动,却像一粒滚烫的火星,掉进了粘稠的暗影里。
“滋啦……”一声极其轻微、如同冷水滴入滚烫油锅的声音。
阿乐脚边地板上,那滩之前从微波炉门缝渗出、散发着腐肉恶臭、还在微微冒烟的墨绿色粘液——它竟然因为这微不足道的震动……猛地收缩了一下!
像被无形的手捏了一把,极其不自然地凹陷下去,瞬间腾起一股更浓、但带着点辛辣刺激感的……类似劣质芥末混合消毒水的味道。
花哥正要触碰空碗的手指,定在了半空中。
他那双空洞麻木的眼球(曾经充满了人间烟火气和不加掩饰的欲望),极其缓慢、像生锈齿轮被强行卡动般,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……视线焦点第一次离开了那个散发着饥饿漩涡的空碗,落到了……阿乐口袋上那点持续跳动的光上。
阿乐自己也愣住了,但求生本能让他做出了这辈子最离谱的动作——他在花哥那麻木空洞、此刻却透着一丝疑惑的眼神注视下(以及老太太那无意识重复的、关于饺子皮的破碎呓语背景音中),掏出了那部疯狂震动的手机!
屏幕光刺眼,那三个“老妈”的未接来电提示像血红的烙印!
“接……快接啊!
混小子!
是不是又睡死了!
急死我了!”
电话那头,母亲那熟悉到骨子里的、带着极度焦虑的尖锐嗓音,哪怕不开扬声器,也瞬间穿透死寂,响彻在这诡异的便利店空间里!
每个字都带着粗糙的喘息和不加掩饰的、近乎粗暴的爱与恐惧。
“老妈?”
阿乐的声音干涩发颤。
“你小子!
再不接电话老娘就打车过去掀你店门了!
昨晚是不是又没睡?
脸色怎么样?
吃了没?
啊?
昨晚给你发的红包干嘛不收?
给你点外卖你也不接!
想饿死自己啊?
**你爸当年就是……”母亲的咆哮如同决堤洪水,夹杂着担忧,愤怒,焦虑,和那些他早已倒背如流、耳朵起茧的唠叨。
但这一刻,这些声音却像烧红的铁锥,狠狠凿进了这片由恐惧、饥饿和失控旋涡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