力气,我不甘地、徒劳地向上伸出手。
指尖痉挛着,试图抓住点什么。
抓住那被谎言包裹了整整三年、此刻在眼前彻底碎裂成泡沫的幸福幻影吗?
抓住那个曾信誓旦旦说爱我一生一世、转眼却将我推入地狱的男人吗?
指尖,一点冰凉倏然滑脱。
是我的婚戒。
那枚三年前,江临单膝跪在铺满昂贵保加利亚玫瑰花瓣的游艇甲板上,在夕阳的金辉和众人的艳羡目光中,深情款款为我戴上的钻戒。
它曾是套牢我所有天真幻想、所有对爱情和未来期许的华丽枷锁。
此刻,它无声无息地脱离了无名指的束缚,带着一点微弱得可怜的、即将熄灭的光芒,旋转着,翻滚着,像一颗被抛弃的星辰,沉向更幽暗、更冰冷的深渊深处。
就在戒指脱离的刹那,我浑浊的、被死亡阴影笼罩的视线,竟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攫住——死死钉在江临那只撑着游艇栏杆、正俯视着“意外”发生的、属于凶手的手上!
那只骨节分明、修长有力、我曾无数次亲吻、摩挲、依恋过的手。
此刻,它稳稳地抓着栏杆,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,像铁钳般稳固,没有一丝颤抖。
而就在那只手的左手无名指根部,紧贴着他那枚与我同款、象征忠诚的婚戒上方,清晰地印着一圈浅浅的、新鲜的白色戒痕!
那圈痕迹的宽度……绝对不是我戒指的尺寸!
我的戒指是经典六爪镶嵌,戒臂相对宽厚。
而那圈戒痕,更细,更窄,边缘更精致,分明是另一枚设计纤细、戒臂更薄的女戒,长期、紧密地佩戴留下的印记!
一个他需要时刻戴在手上,感受其存在,却又在我面前必须小心翼翼藏起、不敢留下任何痕迹的印记!
原来背叛的种子,早已深种,根须盘虬错节,在我自以为幸福的土壤下疯狂滋长,吸食着我的信任和生命!
而我,像个彻头彻尾的、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傻子,被蒙在这面精心设计的鼓里,直到被推下深渊的前一秒,还在为他清晨出门时那个落在额头、敷衍得如同例行公事般的吻,而心头发甜!
彻骨的寒意,比周遭万吨的冰冷海水更甚,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,连血液都仿佛凝固成冰!
原来死亡不是最可怕的,最可怕的是在濒死的瞬间,彻底看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