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!
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棺材盖板,在混乱晃动、明灭不定的光影碎片中,那上面……那上面空无一物!
不见了!
刚才那具横陈在棺盖上的、和舅舅一模一样的躯体……消失了!
仿佛它从未出现过!
仿佛刚才那令人魂飞魄散的一幕,只是极度恐惧下产生的集体幻觉!
可那冰冷的触感,那平滑伤口的细节,那深蓝色夹克的褶皱……怎么可能如此清晰?
如此真实?
混乱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。
直到有人终于摸到了墙壁上的电灯开关。
“啪嗒。”
一声轻响。
昏黄的白炽灯光,带着电流微弱的“滋滋”声,猛地照亮了整个灵堂。
刺眼的光线让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。
眼前一片狼藉:翻倒的凳子,撞歪的桌子,散落一地的杂物。
族亲们挤在门口和墙角,个个面无人色,抖如筛糠,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,死死地盯着灵堂中央,盯着那口深褐色的棺材。
棺材盖板光秃秃的。
深褐色,带着木纹。
干干净净。
没有任何东西。
舅舅的棺材依旧半开着,里面那具穿着寿衣的躯体,安静地躺着,被灯光照亮,脖颈处那道平滑、干净的伤口,在惨白的灯光下,像一道狰狞的嘲笑。
“消…消失了…” 林强瘫软在墙角,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,嘴唇哆嗦着,语无伦次,“就…就那么…没了…眨眼的功夫…没了…两…两个舅舅…” 堂叔公拄着拐杖的手抖得厉害,浑浊的老眼里只剩下纯粹的惊怖,“我…我看见了…一模一样…那脖子上的口子…一模一样啊…是鬼!
是舅舅的魂回来了!
他…他死得冤啊!”
一个妇女带着哭腔尖叫起来。
“冤魂索命了!
老宅不干净啊!”
恐惧如同实质的冰水,瞬间淹没了所有人。
我站在原地,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,那股刺骨的寒意仿佛已经钻进了骨髓。
大脑一片混乱,嗡嗡作响,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。
消失的第二具尸体?
一模一样的伤口?
是幻觉?
集体癔症?
还是……某种超出理解范畴的恐怖存在?
不!
不对!
我猛地推开挡在身前、瑟瑟发抖的族亲,踉跄着冲到棺材边。
冰冷的棺木触感透过指尖传来。
我的目光如同探照灯,死死地、一寸寸地扫过光秃秃的棺材盖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