愿相信一个下人的污蔑,也不愿……也不愿……”后面的话,我哽在喉咙里,再也说不下去,只剩下满腔的悲愤和委屈,化作滚烫的泪水,混着冰冷的雨水滑落。
沈砚清沉默了。
长久的沉默。
只有马蹄踏碎泥水的声音和呼啸的风声。
我能感觉到他环抱着我的手臂,似乎僵硬了一下。
身后紧贴着的胸膛,心跳似乎也漏跳了一拍。
“是本侯……之错。”
良久,他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沙哑,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和……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痛楚,“识人不明,偏听偏信。”
他的认错,并没有让我感到丝毫的安慰,反而像一把盐,洒在从未愈合的伤口上,带来更尖锐的疼痛。
“一句‘识人不明’,就能抵消吗?”
我喃喃自语,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,“您知道阿屿早产,生下来像只小猫一样,差点没活下来吗?
您知道我们娘俩在云州最初那两年,是怎么熬过来的吗?
寒冬腊月,我抱着他,连买炭的钱都没有,只能把他裹在怀里取暖……他发烧烧得说胡话,一直喊‘爹爹’……我去哪里给他找爹爹?
他的爹爹,是高高在上的侯爷,是骂他‘野种’的陌生人!”
我的控诉,像一把把钝刀,凌迟着我的心,也凌迟着身后那个男人的沉默。
沈砚清的身体似乎绷紧了。
他环着我的手臂,收得更紧了些,勒得我有些喘不过气。
他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,喷洒在我湿漉漉的颈后。
“别说了……”他低哑地开口,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意味。
“我偏要说!”
积压了太久的痛苦和委屈,如同决堤的洪水,在这一刻彻底爆发,“沈砚清!
你永远不知道,一个被亲生父亲厌弃的孩子,心里有多苦!
阿屿他那么乖,那么懂事!
可他看着别的孩子有爹爹抱,有爹爹疼的时候,他眼睛里那种羡慕和小心翼翼藏起来的难过……你看过吗?!
你体会过吗?!”
“是我对不起他……”沈砚清的声音压抑到了极点,带着一种深沉的痛苦,“也……对不起你。”
这句迟来的、沉重的“对不起”,像一把重锤,狠狠砸在我心上。
没有想象中的释然,只有更深的悲怆和茫然。
对不起?
一句对不起,能换回阿屿缺失的五年父爱吗?
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