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弱的光在井底摇曳。
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崭新的保温饭盒,鼓鼓囊囊。
“小伙子……”她认出了阿乐,声音比昨晚更嘶哑,“还得麻烦……再热一下。”
她微微侧身,避开了刺眼的晨光。
阿乐连忙接过饭盒,沉甸甸的,带着老人的体温。
掀开盖子——不是半个孤零零的饼,而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十几个饱满圆润的生饺子!
手工擀的薄皮透着粉色的馅料(似乎是虾和韭菜),边缘掐着精巧的花褶,像一群白胖的睡莲。
饭盒的间隙里,竟然又挤着两瓣嫩生生的、刚剥出来的新蒜。
香气是鲜活的、跃动的,与昨晚那孤寂的冷饼判若云泥。
“奶奶,这……全是您包的?
这么多?”
阿乐惊讶。
这工程量,对于这样一位孱弱老人来说,近乎悲壮。
老太太嘴角抽动了一下,像是在笑,又像只是脸上的褶皱无意识的活动:“是啊……多包了点……想送点给隔壁老张头……也尝尝……”她的目光扫过收银台旁边那个微波炉,里面还残留着昨天深夜运转后的余温。
她突然伸出手,枯瘦的、布满青筋的手指迟疑地,又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虔诚,轻轻抚摸着微波炉冰冷的金属外壳。
那眼神,像在看一尊刚刚显灵的神龛。
“昨天……热了饼,”她声音轻得像耳语,带着一丝奇异的满足,“很好……真的很好。
它……很可靠。”
阿乐心头莫名一紧,还没来得及细品这份突兀的“可靠”从何而来,老太太已收回了手,转向他,语气恢复了平常的请求:“麻烦你,帮我把这些也热热吧?
饺子要全熟的。”
她的手在微微发颤。
“好嘞奶奶。”
阿乐压下心中那丝古怪,打开微波炉门,将饭盒放进去。
门一关上,老太太的神情骤然变了。
不是放松,而是一种近乎绝望的专注,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旋转的饭盒,仿佛在等待着某个命运的宣判。
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,像是在祷告,又像是在念什么驱魔的咒语。
微波炉在寂静中启动,均匀的嗡鸣声再次响起。
转盘带动着那盒丰盛的饺子,在橘黄色的光晕里缓缓转动,白胖的身体渐渐渗出细小的油珠。
饺子皮的边缘开始微微鼓起,透出诱人的光泽。
香气一点点蒸腾,弥漫开来,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