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彻底出鞘——“谁说这是毒草?”
我咽下最后一口,沾着泥的指尖直指弹幕提示的方向,“真正的救命粮在那儿!”
马齿苋伏在乱石缝里,红茎肥厚,叶片圆润如翡翠纽扣。
我按系统提示掐断嫩茎,乳白色浆汁瞬间渗出——正是《唐本草》记载的“清热解毒,凉血止痢”之相。
“大小姐疯了,给犯人吃毒草?”
柳姨娘搂着女儿宋芙蓉往后缩,仿佛我手上沾着瘟疫。
宋芙蓉却盯着我篓子里越堆越高的马齿苋,柔声细语:“差爷,姐姐怕是癔症了。
前朝多少人误食野草胀腹而死……”张头儿眼神一厉。
“此物名‘长命菜’。”
我抓起一把马齿苋摔进沸水翻腾的破陶罐,“《食疗本草》有载,食之止痢,敷之止血。”
水雾蒸腾中,我舀起一勺滚烫菜汤走向囚车。
车里躺着镇北将军谢凛,三日前为护流放队伍遇袭中毒,左腿伤口溃烂见骨。
随行医官断言熬不过今夜。
“你敢毒害将军!”
张头儿的刀锋贴上我脖颈。
“将军若死,我陪葬。”
我盯着他眼睛,将汤药灌进谢凛灰白的唇缝。
长夜死寂,唯有柴火噼啪。
寅时三刻,囚车突然传来铁链挣动声!
谢凛撑着车辕坐起,呕出几口黑血。
众人骇然后退,却见他溃烂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拢新肉,烧得通红的脸色也褪成苍白。
“此汤……”他嘶哑开口,目光如鹰隼钉在我脸上,“叫什么?”
“将军的血肉在自救,”我摊开掌心,露出半片揉烂的马齿苋,“它不过推了一把。”
晨光刺破云层,照亮囚徒们眼中的火苗。
灰灰菜长满废弃的河滩,锯齿状叶片覆着层薄霜似的银粉。
弹幕在视野里欢腾:藜藿之羹!
孔子被困陈蔡就靠它活命!
光敏性警告!
晚饭吃!
“灰条复灰条,采采何辞劳。”
我哼着《野菜谱》里的调子,镰刀扫过处茎叶纷纷坠入竹筐。
身后跟着十几个面黄肌瘦的流民——自从谢凛放话“沈娘子采什么,你们跟着吃”,这支流放队已成了移动的野菜采集团。
“姐姐,婆婆丁开花了!”
小弟举着一株蒲公英跑来,金黄花朵在他掌心颤动。
我揉揉他枯黄的头发:“花做酒,根煨汤,叶子今晚凉拌。”
营地灶火彻夜不熄。
灰灰菜焯水